“无人工厂”的进击之路

　　电影《摩登时代》里，卓别林用最后的黑白影画抨击了工厂主对工人的压迫，人被困在急速转动的齿轮里得不到喘息。而在电影《查理与巧克力工厂》中，奇幻的巧克力瀑布、郁郁葱葱的糖果草丛，空旷的车间里只听到机器发出的声音，人在这里仿佛没有了用武之地。

　　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工厂在技术的更迭和人口的变迁中不断变化模样。1984年4月9日，世界上第一座实验用的“无人工厂”在日本筑波科学城建成。

　　随着人工智能、物联网、5G、大数据、云计算等科技的进步，越来越多的企业相继投入无人工厂的建设，并成为自身产业链转型升级的关键。

　　空无一人的工厂内，一排排零部件在生产线上，有条不紊地传输运转，高大的机械臂灵活地分拣物资……整个工厂仿佛一个有智慧的机械生物体，即使在关灯状态下也能运转自如。“无人工厂”因此在某种意义上也被叫作“黑灯工厂”。

　　早在1952年，美国福特汽车公司在俄亥俄州的克里夫兰建造了世界上第一个生产发动机的全自动工厂。它所需的生铁及其原料从一端输入，由42部自动机器进行500种不同的操作和加工，还能够把不合格的产品检查出来。

　　但真正的“无人工厂”还是在机器人、计算机、电子技术等得到极大的发展之后才涌现出来的。资料显示，世界上最早的“无人工厂”出现在近40年前的日本筑波科学城。

　　“日本比较缺少人力，因而很早开始重视机器，率先建造了可以提高生产效率的无人工厂。这也是为什么世界上第一个无人工厂在这里诞生。”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集成所研究员吴新宇曾这样告诉媒体。

　　当时，日本政府通产省工业技术院在20家企业配合下，从1977年起开始负责筹建，前后共耗资137亿日元，终于在七年后的4月9日建成世界上第一座实验用的“无人工厂”，并开始进行试运转。

　　试运转证明，以往需要用近百名熟练工人和电子计算机控制的最新机械，花两周时间制造出来的小型齿转机、柴油机等，只需要用4名工人花一天时间就可制造出来。

　　“无人工厂”的运转成功不仅进一步加快整个制造业的“工厂自动化”进程，而且必将使劳动者的劳动时间、劳动方式和劳动对象发生根本的变化。

　　目前，在日本已经出现了许多“无人工厂”。按照日本产业机器人工业会常务理事米本完二的说法，这种效率的提升当时让人难以拒绝。也正是从这一时期开始，机器人受到日本企业主的欢迎。

　　经过短短的十几年，日本一跃成为机器人王国，机器人的产量和实际安装台数在国际上跃居首位。

　　当然，这也符合人类工业化发展的规律——每一次的技术进步，都意味着机器代替人工劳作程度的又一次加深。

　　工业人工智能作为先进制造业中不可替代的重要力量，已成为衡量一个国家制造业水平和科技水平的重要标志。据联合国欧洲经济委员会和国际机器人联合会的统计，从20世纪下半叶开始，世界工业机器人产业一直保持着稳步增长的良好势头，市场前景很好——从1960年至2006年底，全球已累计安装工业机器人175万余台；2005年以来，全球每年新安装工业机器人达10万套以上；2008年以后，全球工业机器人的装机量已超过百万台，约为103.57万台，且这一数据还在增长。

　　从自动化工厂到智能工厂，已成为引领智能制造发展的新趋势。现在全球的主要制造业发达国家，都在以工业4.0为指导推动智能工厂的建设。

　　2021年4月，工信部发布《“十四五”智能制造发展规划（征求意见稿）》，提出到2025年，规模以上制造业企业基本普及数字化，重点行业骨干企业初步实现智能转型。要建设2000个以上新技术应用智能场景、1000个以上智能车间、100个以上引领行业发展的标杆智能工厂。到2035年，规模以上制造业企业全面普及数字化。

　　不过，作为工业制造业升级的下一个形态，智能工厂虽然解放了人力，升级了制造，但也有观点质疑，智能工厂虽然效率优秀，但对于数量众多的小企业来说，还不是发展的良方。

　　分析认为，第一，智能工厂前期投入的成本太高，小企业没有经济实力去做这个事情。第二，智能工厂中的产线无人化基因奠定了其制造品类的单一，只能生产一种核心部件或者是产品，对于柔性化生产以及个性化需求比较强的中小企业来说不友好。第三，智能工厂对企业的运营和管理能力要求高。另外，机器装备对劳动者的挤压，如何让落后于科技发展的人的素质提高，是同样需要予以重视的问题。记者｜应琛